第4章 鱼玄机(下)

        李亿带着鱼幼微回到家中,果然费尽口舌才让李夫人勉强答允让她留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李亿因对鱼幼微疼爱有加,更因为她的文才超群,而经常在友人面前当成瑰宝般炫耀,这些事,看在李夫人眼里,简直如鲠在喉,不吐不快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夫人的嫉妒心,将鱼幼微视为眼中钉、肉中刺,便夹着娘家有财有势之力,软硬兼施地逼迫李亿将鱼幼微赶出家门。

        李亿虽然袒护着鱼幼微,但也终究敌不过李夫人的一哭、二闹搞得自己想上吊;而且自己还盘算着,要借重李夫人的娘家的财势,以圆升官发财的美梦呢。李亿只好借故离家几天,让李夫人全权处理鱼幼微的去向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夫人虽然容不得别的女人分享丈夫,但终究有点良心,她要赶走鱼幼微时,倒也给予不少的金银手饰及盘缠,并指点她若无处去处,或许可以前往城外的“咸宜观”暂时容身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时的道观与尼姑庵,不仅是人们敬神礼佛的圣殿,也基于善心收容一些寡妇,或婚姻变故儿无家可归的妇女,只是后来却变质了,因为有一些不愿入籍,想随心所愿的娼妓们,竟然借口栖身,而把道观与尼姑庵当成她们暗营的欢场。

        也由于这些娼妓们出手大方,看在灯油钱日有所增的份上,那些道观与尼姑庵的住持,不但睁一只眼、闭一只眼,默许让他们宴酒寻欢,更有的暗中互相挖墙角,说请比较有油水的私娼搬来住。

        而衙门里本该管事的,却只要有油水可抽、有好处拿,也会瞒上欺下地放纵她们,这事古今皆然。故而使得清静的圣地,蒙上了一片灰暗,也为一些正人君子所诟病。

        鱼幼微看着李亿亲笔的休书,顿时觉得有如晴天霹雳般天旋地转,这个打击对她而言,几乎重的无法承受。原本,降格屈就为妾,为的只是想拥有一个正常的生活,不料就连这么小的心愿;这么卑微的地位也保不住。

        事已至此,鱼幼微眼看无法挽回,只好含恨离开,投奔“咸宜观”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行前,鱼幼微提笔疾书一首诗留给李亿,诗道:

        “羞日遮罗袖,愁春懒梳妆;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心郎。

        枕上潸垂泪,花间暗断肠;自能窥宋玉,何必恨王昌?“

        诗中“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心郎”,不但是鱼幼微对现实残酷的认知与哀叹,也让她有了一种新的觉醒。鱼幼微觉得女人也要有爱其所爱的权利,自己的幸福决不能依靠他人赐予,因此她带着“自能窥宋玉”的心情进入“咸宜观”,并改道名为“鱼玄机”。从此,“咸宜观”成为鱼玄机追求爱情、幸福,以及行使爱的权力之地。

        过去,娼籍中的鱼幼微生活拘谨;现在,在“咸宜观”中当出世女道士的鱼玄机,却反而放纵行迹。她花钱笼络了道观里的上下人等,然后我行我素地打扮得光鲜艳丽,住所更是布置得美轮美奂,以招引风流名士前来雅吟唱和。

        鱼玄机不但在道观里生活得舒适,还时常到处漫游,江陵、汉阳、九江、武昌…都留过她的足迹,她想借着游历览胜,以排解心中的苦闷,或寻求知己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,尽管鱼玄机在这段时期中,结交了不少的闺阁密友,但是她心中最难忘的,却是曾经抛弃她的丈夫,或许,她的内心渴望的还是一个“家”。她曾多次寄书给李亿,曾着诗道:

        “山路欹斜石磴危,不愁行苦若相思;冰销远涧怜清韵,雪远寒峰想玉姿。

        莫听凡歌春病酒,休招闲客夜贪棋;如松匪石盟长在,比翼连襟会肯迟?

        虽恨独行冬尽日,终期相见月圆时;别君何物堪持赠,泪落睛光一首诗。“

        鱼玄机也思念曾经跟她有过一段露水姻缘的温庭筠。在一个寒冬深夜,她满腹相思,辗转难眠,因而书函托寄给温庭筠,诗道:

        “苦思搜诗灯下吟,不眠长夜怕衾寒;满庭木叶愁风起,透幌纱窗惜目沉。

        疏散未闲终遂愿,盛衰空见本来心;幽栖莫定梧桐处,暮摧啾啾空 林。“

        温庭筠接获辗转而得的书函,顿时觉得既喜且忧。忧的是鱼玄机乖舛的命运;喜的是朝思暮想的情人又得重逢。温庭筠二话不说,立即动身前往“咸宜观”,会见鱼玄机,以了却相思苦。

        温庭筠看着容姿不减,艳丽胜昔,只是眉间透着一丝凄凉之意的鱼玄机,心中的爱怜、呵护让他激动得不顾一切地将她紧拥、深吻,嘴里喃喃道着混浊的语声:“…惠兰…想煞我…了…苦了你…惠兰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鱼玄机似乎很清楚的体会到温庭筠的深情,顿时仿佛灰暗的世界又重见光明,她内心的喜悦、欣慰,却化做滚滚的热泪,夺眶而出,响应着:“…温郎…你竟…然没忘…了我…我…嗯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也许,此刻的只字半语都是多余的;或许,只有身体紧密贴合、耳鬓厮磨、手抚腿缠…的肢体动作,才能略尽表达内心的感受。

        时间,让鱼玄机的身体更成熟,让她的双峰更丰腴、挺耸,也让她的阴毛更乌亮茂盛。温庭筠详视着这副曾经熟悉的胴体,只觉得她变得更令人无法抗拒,更令人爱不释手。

        温庭筠贪婪地揉捏着丰乳,鱼玄机却娇柔又淫荡地呻吟道:“…亲它…温郎…舔吸…我要…温郎…尽力吸…它…”说着,还伸手握住温庭筠挺硬的肉棒套弄着。

        鱼玄机从昔日的娇羞怯涩,转变得如此淫荡的主动,虽然让温庭筠微为一怔,但在这激情的时刻,却也不容他多想。温庭筠仿佛被温柔所催眠,立即含住鱼玄机乳峰上胀硬的蓓蒂,吸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温庭筠似乎是使出浑身解数地挑弄着鱼玄机,他含着她的乳房,或舔吸、或舌挑齿磨,还以手掌指或揉、或搓地逗弄着她的阴户蜜穴。

        鱼玄机握住肉棒的手,更是灵活像蛇蟒般地缠绕着,时而紧箍,时而轻抚,有时还以指尖在龟头上磨转着,让温庭筠觉得,仿佛有一股股电流般的趐麻,不断地传输入身,直逼脑髓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充满激情、淫荡的爱抚中,两人的淫欲似乎窜升到最高点,尽管屋外寒风陡峻,两人的内心却如熊熊烈焰,温热得让他们汗流浃背。此时,性器官的接合似乎已是水到渠成,顺理成章之事。温庭筠只微微移动身体,鱼玄机便有默契地分叉双腿,准备迎接肉棒的进入,让两人的肉体、心灵再度合而为一。

        温庭筠跪坐在鱼玄机的腿间,双手托扶着她的臀部放置在他腿上。如此一来,鱼玄机的阴户蜜洞不但一览无遗,更是门户大开地让他的龟头顶触着穴口,藉由鱼玄机的喘息牵动着,也使得穴口正在微微地开阖着,仿佛急切地在招唤着肉棒快快进入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无需大幅的动作,温庭筠只消扣近鱼玄机的腰身,肉棒便缓缓地挤进小穴里。温庭筠低头俯视着外翻的阴唇,看着自己的肉棒被吞噬般,一分一寸地消失,这种感受真是既奇异又淫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嗯呀…好舒服…啊啊…温郎…好涨…”鱼玄机双手直伸过顶,抵住床头,让身体尽量向温庭筠身上凑、扭动,好让肉棒插得更深、磨擦范围更广:“…嗯…这样…让…啊啊…好舒服…喔喔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温庭筠看着鱼玄机泛红的脸颊,媚眼如丝、吐气娇吟;全身柔若无骨,有如水蛇般地扭摆着;胸脯上的肉垒,更活像灌满的水袋,滚转翻腾。温庭筠又看着进出在小穴中的肉棒,因沾着蜜穴里外的淫液,而显得晶亮若钢,这种视觉上的满足,仿佛更胜于肉体的舒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喔喔…嗯…再…再…来…啊呀…唔嗯…”鱼玄机娇媚、急促的喘吟,仿佛在催促着温庭筠的动作,让他不由自主地耸动臀股,使肉棒做着更急遽的长抽急送,而且每次的深入,都重重地撞击着阴道壁的尽头。

        春情泛滥、淫欲高涨的鱼玄机,在肉棒有力的冲撞下,小穴里有如冬雪乍融,化水潺流。虽然,身体有如晕眩般的脱力,但仍然使尽最后的一点力道,弓腰挺身坐在温庭筠的腿上,以身体的重量逼使肉棒全根尽入,满塞在小穴里,以迎接她那即将如爆的高潮。

        温庭筠刚顺手一拉鱼玄机上仰的娇躯;又借势俯首噙含着她的乳尖时,便觉得龟头仿佛硬生生地挤入一个更狭窄、更温热的空间,不但紧夹着,也在蠕动着,刺激得他趐痒入髓,最后的泄身已是弓拔弩张,一触即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啊啊…啊啊…温…温郎…我…啊啊…来…啊啊…来啦…啊啊…”鱼玄机在零乱又火急的喘息中甩动散发,全身不由已地抽搐着、激颤着,呻吟的声音已变成沙哑的嘶喊:“…啊呀…哼嗯…要死…了…啊啊…飞了…喔喔…嗯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时,温庭筠也压抑不住欲爆的情绪,在肉棒受到阵阵暖流围绕时,一股股的浓精倾泄而出,嘴里也荷荷喘道:“…啊啊…喔嗯…惠…兰…我…哼哼嗯…也…好舒…啊啊…服…啊…受不…了…啊嗯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也许,无须口传,彼此便能从紧拥得水泄不通的搂抱中,互相感受到对方的激动与深情。也仿佛意犹未尽地不舍得分开,而藉由深吻、爱抚,逐渐平复彼此的情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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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温庭筠与鱼玄机,双方固然皆在性爱交欢中,得到肉体上的满足,但对鱼玄机而言,似乎有更深一层的思考。鱼玄机觉得有情人重逢,得以再次享有异性甜蜜的柔情,似乎比肉欲更令人渴望,渴望得不去计较、在意她在他人的眼中是淫女、荡妇。

        因此,跟鱼玄机有过肌肤之亲的闺中密友为数众多,只要男性愿意献出柔情蜜意,鱼玄机也无暇分辨真伪,便邀之共效于飞,其中除了温庭筠外,比较常来往的如李子安、李近仁……等。

        鱼玄机在跟这些诗人、名士相来往时,生活中似乎充满了温情爱意,也颇为自得、浪漫,也还毫不讳言地把一些艳闻情事写入诗词中,如:

        “秦楼几夜惬心期,不料仙郎有别离;睡觉莫言云去处,残灯一盏也蛾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水柔逐器知难定,云出无心肯再归;惆怅春风楚江暮,鸳鸯一只失群飞。”??《送别》

        “今日喜时迎喜鹊,昨宵灯下拜灯花;焚香出户迎潘岳,不羡牵牛织女家。”??《迎李近仁员外》

        “朝朝送别泣花钿,折尽春风杨柳烟;愿得西山无树木,免叫人作泪悬悬。”??《折杨柳》

        “枫叶千枝复万枝,江桥掩映暮帆迟;忆君心似西江水,日夜东流无休时。”??《江陵愁望寄(李)子安》

        由于鱼玄机这种悖俗叛礼的行径,不多时:“……”咸宜观“里有个才貌双全的淫荡诗人?鱼玄机…”的传闻便流传整个长安城,沸腾不已。一时间,“咸宜观”过客鼎盛,只是他们皆不是为顶佛礼神而来,而是前来一会鱼玄机。只是树大招风,尤其是出入份子复杂的声色场所,更是让衙门官府注意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天,鱼玄机正在“咸宜观”后院设席宴客,却来了衙役熊飞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熊飞是京兆尹的近亲,所以虽然不学无术,也能凭关系在衙门里当差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平日就凭着自己的身份鱼肉乡民,到处白吃白喝不说,还敲诈收贿,可说是无恶不作的无赖,而人们对他也莫可奈何。

        熊飞之所以来至道观,一来是为公前来巡视,二来也为私要趁机揩油。不料,当熊飞一见得鱼玄机,却为她艳丽的容貌所镇摄住,一时间不但忘了他为何而来,甚至忘了他爹娘、自己是谁,只是楞在那里口水直流,好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熊飞心中直转着:“…妈呀…长得这么美…脸蛋…身材…这要是让我抱一个晚上…我死了都甘心…”直到鱼玄机迎客问候,才让她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鱼玄机当然可以从熊飞冒火的色眼中猜到他的心思,但基于来者是客,而且他还是有公干身份的衙役,故而忍住心中不悦,招侍入座,以免另惹事端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,熊飞却仗势欺人,不但在席间高谈歪论,旁若无人,更趁机向鱼玄机毛手毛脚起来,简直是一副地痞无赖样,惹得在座的文士雅客嗤鼻忿然,只是敢怒不敢言。

        座中,李近仁是一名捐官的员外,而且家势背景也颇高,对熊飞有势可仗而言,他也有恃无恐。因此,对熊飞得寸进尺的做法很不以为然,便藉题发挥说道:“今日难得跟在座各位名仕同席,不妨行个酒令助兴如何?”他看准了熊飞不学无术,故意以文考让他知难而退。

        鱼玄机知道李近仁的心意,便笑着说:“不知李员外要出何题目?希望不要太难的才好…”还故意瞥一眼熊飞,若有所指地继续说道:“…不然,小女子恐怕接不下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会啦!”李近仁笑着说:“我门就以简单的对联应和行之,各出一题上联,对得上的便合令,敬主一杯;对不上的便属乱令,罚酒一巡,如何?”

        在座的宾客一听,差点喷嗤而笑,联联对的文戏,虽然技巧深不可测,但却是为学者的家常便饭,李近仁这个提议,很明显地是针对熊飞而来。于是,众人便纷纷应和,还请鱼玄机先起令出题。

        鱼玄机一时起了玩心,便说:“那小女子便出个题目,先请熊爷指教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还出人意表地说:“若熊爷能对得上,那小女子今夜便侍候熊爷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不待鱼玄机说罢,其中又有人煽火说道:“要是对不上,就回家去苦读十年书再来,免得丢脸现眼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熊飞似乎只听见鱼玄机说“…今夜便侍候熊爷…”,就让他神魂颠倒,对于旁人的冷言讽刺根本无闻,便急急地点头示意,还一脸馋像地说:“嘻嘻…

        小美人…嘻…你就出题吧…“他满脑子正幻想着鱼玄机一丝不挂,就依偎在他怀中,任由他……

        鱼玄机笑容璀璨地说:“那就出个比较”容易“的对子…”鱼玄机还特别加重“容易”这两个子的语气,继续说道:“上联是:”色难“,就请熊爷指教下联罢!”

        这“色难”当然出自《论语》,但在此鱼玄机却巧妙地以双关语,暗示熊飞美色并不是很容易到手的。可是熊飞不但不了解其中的隐喻,还抓首搔腮、搜肠刮肚地想不出下联,支支吾吾地吟哦了老半天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,李近仁终于忍不住,一面哈哈大笑,一面指着熊飞的脸说:“…哈哈…熊飞…嘻嘻…鱼姑娘对你特别…出个…哈哈…这么简单的…上联…而且还…还…把下联…嘻嘻…一并说了…你…你竟然…还说不上来…哈哈…”其它的人也跟着起哄地笑得腰弯气岔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人也是笑着说:“…这…”色难“哈哈…就对…”容易“嘛…嘻嘻…我对上…了…鱼姑娘…嘻哈…是不是…今夜要…哈哈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熊飞这回才知道被鱼玄机耍得阴沟里翻了船,尊脸再也挂不住,当下便悻悻离席,落荒而逃。心想:“这笔窝囊帐,来日必要跟鱼玄机讨回来!”

        正当熊飞一面走着,一面琢磨着歹计要整整鱼玄机时,却听得道观后院另一厢房里有异声,他便蹑手蹑脚潜至窗下偷偷窥视。原来正有一对男女正在合,从两人急遽的喘息、呻吟,可知他俩已经到紧锣密鼓的阶段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熊飞也不惊扰他们,只是欲火高张地看着这场活春宫戏。等到那对男女交欢过后,一切归于平静,熊飞这才看清楚那女的竟然是鱼玄机身边的侍婢,这时,他心中却蕴酿着一个报复鱼玄机歹念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名侍婢名叫绿翘,长得桃脸杏腮,天真可爱。有一次鱼玄机跟宾客在酒楼里开宴时,听闻绿翘在后院哭闹声,探询之下才知绿翘也是因为家境贫困,而流落妓院,又因不愿接侍嫖客,故遭鸨母毒打。

        鱼玄机不忍,便出资替绿翘赎身,留在身边名为婢女,但鱼玄机却当她为姐妹,还指点她识字读文,希望她不要步上自己流落风尘的命运,将来或许可以得个好人家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,绿翘跟着鱼玄机以后,在耳濡目泄,又禁不住声光灯色的物质诱惑,竟然背着鱼玄机偷偷接客 合,以赚取花费。鱼玄机虽有耳闻,但在规劝无效之下,也只有摇头叹息、莫可耐何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天,绿翘并没有妓籍身份却从事妓业,而这个把柄不巧又让熊飞抓着,熊飞当然不肯放过。这时,熊飞便使劲地破门而入,并对在床上慌张失措的男女表明身份,说:“…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,竟然在这道观圣地干下这种无耻犯纪之事,本大爷非将你们绳之以法不可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那男的吓得面如土色,原本寻欢作乐却惹祸上身,除了苦苦哀求,还把身上全部银两悉数奉上贿赂熊飞,只求他能网开一面。熊飞理所当然地收了银子,怒喝:“滚!下次别再让本大爷遇上……”然后色眯眯地看着衣衫不整的绿翘。

        绿翘看着熊飞前后判若两人的模样,就算再笨也知道熊飞的意图,当下便宽心许多,而使出女性的媚劲,期盼能化险为夷。绿翘娇柔地说:“…大爷…

        就放过小女子这一回吧…下次…再也不敢了…大爷…“

        那种嗲声嗲气的告饶,虽然听来全无悔意,却让熊飞不但不责斥,还觉得飘飘然,一股淫欲陡然剧升,胯下也跟着急速地在骚动的、肿账着。熊飞嘻皮笑脸地对绿翘说道:“那就看你的表现罗!只要本大爷一高兴,包准你甚么事也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绿翘会意地蹲在熊飞身前,深手解开他的腰带,只见一根粗壮的肉条弹跳般的迸现,看得绿翘既爱且惊。绿翘虽然有跟不少男人交欢过,但像熊飞这般粗壮的肉棒倒是前所未遇,她仿佛见猎心喜般地张嘴含住大龟头,心中更想着当肉棒插入小穴里的那种舒爽,想得她也淫欲又兴、性致高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哇…你这小嘴还真能含…喔喔…”熊飞一面挺着臀部,让肉棒在绿翘的小嘴里抽动,一面伸手在她身上一阵揉捏:“…啊啊…是…用力…吸…喔…

        对…吸干…啊啊…它…“

        熊飞真是精力旺盛,他先在绿翘的嘴吸下射出了一次精液,随即又抱着绿翘在床上翻滚地插弄着,又泄了两回,仿佛要将毕生的精力全用在这一遭,直到绿翘高潮连连,无力告饶方才做罢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这次激烈的交欢中,绿翘尝到的至高的交欢愉悦,甚至因此喜欢上熊飞他那过人的精力,几乎约他天天相聚,尽得交欢之乐,似乎只要熊飞能来一会,就是要上刀山、下油锅,绿翘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办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,当熊飞向绿翘提出说:“…找个机会把鱼玄机的珠宝首饰偷得一点…然后我俩远走高飞…永远在一起…”绿翘也糊里胡涂地答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果然,绿翘趁着鱼玄机外出之时,瞒过其它婢侍,潜入她房间寻觅珠宝首饰。不料,鱼玄机却因故回来,正好撞见绿翘的企图。一时间,一人怒不可遏;一人心虚欲逃,而扭成一团,推挤拉扯中绿翘不慎失足跌倒,却因头部重撞而倒在血泊中、气绝身亡。

        鱼玄机便因此落个过失致死的罪名,成了阶下囚。本来,鱼玄机罪不致死,又加上地方豪绅的情宜声援,应该可以从轻发落;可是,跟她有过节的熊飞,却不肯善罢甘休,非致她于死地不可。

        熊飞借着他跟京兆尹的关系,挑拨府尹温璋将鱼玄机重判。这京兆尹的温璋也是个酷吏,加上对熊飞的呵护,使得他也不加细审深究,便下个“斩决”

        的命令。而且,对于奔走欲营救的名仕,均提出告戒,或胁说同党共谋、或谣传其风流绯闻,使得人人自危,噤若寒蝉。

        行刑之日,长安城万人空巷,群众们聚集刑场,只为一窥这为轰动一时,既美貌;又有才学的女诗人一面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差役递来一碗烈酒,催告“上路”,鱼玄机苦笑着端持酒碗,巡视四周,仿佛在对这不平的社会,作着最后的审视与无言的抗议,然后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    接着,鱼玄机猛一甩头,也把含在嘴里的最后一口酒喷洒而出。她乌亮的秀发有如绒缎般披散开来,夹着划弧的酒丝水线,形成一个既炫耀又短暂的奇景??就像她的一生。

        鱼玄机含笑就斩时,才二十六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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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后语:

        男性对女性温柔体贴,往往只想藉由爱情得到肉欲;而女性却梦想着,付出自己的身体,便可以得到爱情,但是,这往往是错误的第一步。爱与欲既不能混为一谈,但却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,它们应该像是两条平行的轨道一般,既不能重迭;也不能分道扬镳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,连聪名黠慧的鱼玄机,也仍然天真地想道,凭美色也许可以得到爱情,可是她错了。美色不但没带来幸福;却反而带来祸害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者更多识者,仍然莫辨其异,堪不破情欲关口,而困顿一生,甚至招致不幸的结局。

        也许,这是因为世界上有了男人,而造成女人的悲哀吧!